宏观视角下对战后美国对外安全政策理论的研究——以加迪斯的“遏制战略”理论为中心

摘  要

“遏制战略”是美国在冷战中的重大战略。自乔治·凯南提出其以来，成为美国冷战期间的大战略，经过美国历届政府的实施，对苏联及共产主义势力进行遏制，为美国保持对苏优势、赢得冷战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对于美国来说，自其“孤立主义”的外交政策被以“珍珠港事件”为导火索的太平洋战争改变开始，美国的对外政策就更加注重于以“战略安全”为核心的更为扩张性的外交政策。由于二战后国际形势的急剧变化，美国的国家安全政策也逐渐趋向于向对美国具有“国家安全”的一些国家和地区进行“遏制”。【关键词】冷战；遏制战略；国家安全；外交档案

第一章 绪 论

1.1 选题缘起

美国国家安全战略覆盖的范围及至全球，其复杂程度可以想象。实际上，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背后，是美国一个以国家安全委员会为核心的战略研究和政策设计体系，以及包括政府、军队、智库、学界等一个强大的战略研究队伍。对于美国这个霸权来说，人们一般看到的比较多的是它强大的经济、军事实力，实际上美国的战略力量更在于战略的研究与设计能力，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美国那样具有如此强大的战略研究力量，也没有一个国家像美国那样如此频繁地提出自己的国家安全战略、国防战略和外交战略。其中冷战时期美国的对外安全战略，在当前具有非常现实的参考意义和价值。

1.2.1国内研究综述

国内关于冷战史的研究相对来说资料比较丰富，但是针对加迪斯为代表的冷战史“后修正学派”的研究相对较少，大部分专家学者只是在对冷战史研究的同时涉及到加迪斯的“新冷战史”的研究与发展。对于加迪斯所提出的“遏制战略”这一设想，也没有专门的研究文献，然而这些早期的研究均对本文研究的开展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关于加迪斯的冷战理论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史学观点上，曲升在《约翰·L·加迪斯与冷战“修正派”的论战》一文中提出，冷战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自由民主主义对抗以苏联为首的专制独裁主义的斗争。加迪斯在冷战史研究过程中做出了以下几点突破：一，注重多方材料文献的共同运用;二，冲破了传统的“美国中心论”的看法，强调第三世界国家在冷战中的影响;三，运用一定的国际关系理论对冷战进行研究。

陶文钊在《关于冷战起源的新解释》一文中提到加迪斯综合考察了战后国际体系的地缘政治因素，他认为西欧国家担心新的专制主义的庞然大物，要求美国把他们从东方的掠夺者手中解救出来是冷战爆发的原因，苏联是“独裁与恐怖”的帝国，而美国是“被邀请的帝国”。由此得出，苏联决策者不知道自我约束，企图在一切可能的地方进行扩张，夺取政权，对其他国家的安全需要不加考虑，他们是冷酷、野蛮与专制的。

1.2.2国外研究综述

美国关于加迪斯冷战史研究主要的参考文献还是加迪斯本人的著作与文章，此外还有美国其他学者对于冷战史的见解。修正派代表人物斯蒂芬·赫斯特（Steven Hurst）在其著作《冷战美国的外交政策：关键视角》（Cold War US Foreign Policy: Key Perspective）写道，“加迪斯采用了全新的现实主义分析框架，冷战起源于美国寻求本国的战略安全，但是加迪斯并没有考虑国内因素的影响，他的研究在90年代后期又有向传统派靠拢的趋势。布拉福德·帕金斯（Bradford Perkins）则认为加迪斯“新冷战史”与修正派的“论战”不应被简单的看作是一场学术派别之间的争论，这场“论战”的本质更像是一场有关地位合法性的争论，加迪斯对于修正派的批判，其最终目的是要从根本上彻底摧毁修正派在当时美国冷战史学界的影响力。

从这些学者的评价中可以得知，尽管加迪斯的理论在材料和观点上都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逻辑性，但依然存在着一些学者的质疑，因此有必要对其“遏制战略”的思想进行全面的梳理，从而探求“遏制战略”这一理论的现实意义和价值。

1.3 研究意义

研究美国冷战时期的战略，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尼克松时期，正处于冷战的转型期。美苏之间的力量趋于均势水平，西欧、日本以及第三世界的崛起又带给美国前所未有的压力。“遏制战略”的实施，最大限度上牵制了苏联力量的发展。西欧盟国及日本也站在了美国一方。由于美国主动与中国达成和解，美国在冷战中就把握了更多的主动权。这一时期的对外战略对美国自身和世界局势产生重大影响。

1.4 概念表述

（1）战略概念

“战略”一词原指军事范畴，在我国古代用来指关于战争的组织和安排。在西方则只的是军事谋略。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德国著名军事家克劳塞维茨在其代表作《战争论》中曾明确表明指：“战略是为了战争目的运用战争的学问”。而到了二十世纪以后，由于科技革命的促进下，这一概念迅速扩展为诸多领域及综合国力的竞争，其内涵也发生了相应变化。不仅仅限定于军事领域，而且被延伸到政治、经济、外交、文化、科技等其他领域。根据我国权威辞书《辞海》的解释，战略这一概念是指政党、国家做出的一定历史时期内具有全局性的谋划，泛指对全面性、高层次的重大问题的规划与指导。

（2）遏制战略概念

“遏制战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对外推行的综合战略。自 1946 年 2月，美国驻苏代办的乔治·凯南向美国国会发回一封长达八千字的电文，在电文中他对苏联的内部社会和对外政策进行详尽分析，明确指出必把苏联当作政治上的敌人，对其采取强硬措施，这就为遏制政策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1947年 3 月，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国情咨文中，明确提出了以遏制为指导思想的“杜鲁门主义”，标志着“遏制战略”的正式确立。

美国在整个冷战时期所奉行的国家安全战略，就是遏制战略。遏制战略包括如下内涵：第一，围堵，就是指对对手实施全面围堵的目的，采取建立联盟、实施经济禁运，通过谈判方式，来将对手进行遏制。第二，威慑，其下涵盖核威慑、延伸威慑，常规威慑，即通过强大的军事力量，使得对方不敢轻易发动战争。第三，胁迫，即通过心理战术，取得心灵上的胜利。第四，预防，采取有效的行动，打击对手的能力。第五，解放，实质就是指政治解放，用美国自身的价值观念去感化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宣传民主理念，赢得美国眼中的解放。

这五部分构成了遏制战略的主要组成部分。遏制战略在冷战期间，为美国取得冷战的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美国在战后共产主义运动迅猛发展和西方国家的经济受到严重削弱之时，使用遏制战略。凭借其军事包围、经济封锁、政治颠覆、武装干涉及政治冷战等手段，来遏制苏联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加大对西欧国家和其他地区的控制力度，从而为美国的世界霸权建立创造有利条件。这一战略对 20 世纪国际关系影响重大。

1.5 研究的主要内容

冷战爆发后，尤其在美苏都具备核威慑的能力以后，双方都希望避免战争，对对方进行强有力的威慑。此时尼克松政府时期正处于冷战的转型期，美国外交在这一时期出现重大转折。国际局势多极化也是在尼克松时期萌生，而尼克松政府的对外战略调整，正好是对多极化局势所作出的回应。尼克松政府采取更加灵活多样的手段，对苏联及共产主义势力进行全方位的遏制，这为美国在美苏对抗中取得优势地位，发挥了重要作用。加迪斯从解密的档案出发，较为全面地分析了包括尼克松政府在内的战后美国政府所采取的遏制战略。本文将从加迪斯的《遏制战略史：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判》一书出发，通过对文本的分析来考察加迪斯在书中所描述的“遏制战略”，从而把握战后美国的对外安全政策。全书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对书籍的结构和概况进行整理，叙述行文过程和加迪斯在书中的主要观点，对“遏制战略”进行概念上的介绍和解释。第二部分，利用具体的案例和研究者的视角，考察加迪斯的史学理论和史学观点。第三部分，从加迪斯的史学理论出发，以笔者本人的视角考察加迪斯的写作手法和其冷战史的理论体系。

第二章 《遏制战略史：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判》全书概况

1.1全书主要内容和观点概括

全书的核心内容就是对于美国在二战后采取的“遏制战略”进行宏观的分析。本书是一项重新调整对比、以利于“聚合”的努力。它试图根据新的证据和晚近的研究，重新解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整个美国国家安全政策。[ 加迪斯：《遏制战略：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判》，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年。第6页]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曾明确地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的大战略一直是建立在遏制理论基础上的，即挫败苏联的扩张目标以使苏联有朝一日不得不面对其内部的种种矛盾。[ 张小明：《乔治·凯南遏制思想研究》，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4年。]

1.2 结构分析

在行文线索上，加迪斯的《遏制战略》一书有两条清晰的线索，它不但构成了该书的写作线索，而且还构成了战后美国遏制战略的演变线索。这两条线索是：第一，战后美国历届政府不变的战略目标;第二，对可用手段的不同评估。在对遏制战略目标的护持上，历届政府体现了高度的内在连贯性;而对可用手段的不同评估，则导致了遏制战略具体面貌在美国不同政府任期内的大相径庭。[ 刘中伟：《遏制战略的连贯、流变与衍生》，《国际政治科学》，2006年第4期。]

正如导言中所提到的一样，加迪斯将整本书分为了五个部分以及导言与结尾。从结构上，加迪斯采用了“在一章里论述一种方法，。在接下来的一章里评价其贯彻。”[ 加迪斯：《遏制战略：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评判》，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年。第7页]这样的行文方式。然而，对于这一模式有两项例外。因为国安会68号文件构成国家战略基础的时期相对短暂，论述它的第四章既涵盖内容，也涵盖贯彻。关于"灵活反应"之贯彻的第八章，则采取了一种关于越南战争的详细的实例研究的形式。

在主线内容上，首先，加迪斯在第一章以较为笼统的方式，提出了“遏制战略”在二战中的前身形象，即对苏联以及其他国家的在支持背后的防备。第二章和第三章讲述了在1947年至1949年间，乔治·凯南最初所实行的遏制战略的构思以及杜鲁门政府对这些构思的尝试性的贯彻；第四章，美国当局围绕国家安全委员会所出台的“NSC-68号”文件所构想的各项前提性假设以及在1950-1953年朝鲜战争期间作为战争的一项结果被付诸实施；第五章和第六章讲述了遏制战略在艾森豪威尔—杜勒斯时期（1953-1961）以“新面貌”的战略形式出现；第七章和第八章所叙述的是以越南战争为代表的肯尼迪—约翰逊的“灵活反应战略”，这个战略从1962年到1969年，规定了美国对世界的立场方针；第九章则是“遏制战略”的缓和期，由尼克松和基辛格提出，直到1979年末苏联入侵阿富汗为止；最后的第十章，以基辛格之后的“遏制战略”为主要内容，叙述了遏制战略在现在的地位。1.3 主要研究论点

对于加迪斯来说，这本书所采用的以“战略”为研究主题的综合研究方法是此书的代表特征之一。

第三章 对于研究视角和方法的叙述

1.1 以“战略”进行叙述的宏观视角

在加迪斯看来，美国的遏制战略不是全方位的对苏联进行遏制，而是有选择性、针对性的对苏联进行遏制。美国希望在欧洲建立一个反苏反共的前沿阵地，即在欧洲培育亲美政权来承担遏制苏联扩张的，例如帮助德国复兴被战争摧毁的工业基础设施，但是美国很快就发现这一决策的实施难度，因为英法等国比起复兴德国更愿意接受欧洲分裂的现状，因为他们无法预知恢复后的德国会不会再一次挑起新的世界大战。加迪斯认为，乔治·凯南的遏制战略是对冷战后世界发展进程的一个准确预测。

加迪斯在书中提到，本书是一种“聚合”的努力。在全文最开始的导言部分，加迪斯就提到了将历史学家分为“聚合者”和“分割者”的这样的分类。然后所提到的就是对于美国的冷战史的研究，许多“聚合者”所提出的观点“它宏观，具有分析性，其发现不时令人吃惊，但有时也让人想起一个表演空中飞人的杂技家，从一个结论跳到另一个结论而无明显的证据支持。·······不可避免地来了逆反。”从而，对于冷战史的研究开始聚焦于细节而不是总的画面。因此，加迪斯开始进行了“聚合”的再次努力。他根据新的证据和研究，开始重新解释二战以来的整个美国国家安全政策

1.2 重视原始档案和参与者观点

对于史学研究者来说，原始档案的利用是一个研究者能否确切把握历史进程和历史事实的关键线索之一。加迪斯以美苏核威慑关系中美国方面部分档案的解密为例，具体论证指出，如果缺乏档案数据的有效利用，研究的效用就会在很大程度上遭受严重质疑。在进行这种研究之后，加迪斯得出的有益结论是，要以档案数据库的利用为契机，将历史学家

第四章 结 论

《遏制战略》一书正是加迪斯基于对历史与大战略关系的深刻理解，高超地展示了历史研究的理论化需求与理论考察的有机贯通，从而很好地诊释了历史、理论与战略研究的内在连接。对我本人来说，这本书带给我的主要启示主要有三个方面。

1.1 关于史学方法的利用和整合

加迪斯在本书中所运用的以“战略”为综合视角进行“国家安全战略政策”上的考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以往对于历史研究的“割裂”式的研究。自然，以“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军事”等各种具体方面来进行历史事件的考察，更能够在细节上指出以往历史研究所未能注意到的方向，也能够具体的指出某一历史事件的发生大概的原因。然而这种方法却不能看到历史事件的原貌，对于历史事件的认识是较为片面的。而且对于一个长时期、大范围的历史事件的研究更是如此。但如果从这样一个“政策”的视角来分析历史事件的原因和具体过程的时候，更能够综合的看到这个历史事件的各个方面。以“动机”和“编码”作为具体因素的考量过程，是要更加全面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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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吉米。卡特著：《吉米·卡特总统白宫日记》，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

[4]〔美〕戴维·罗特科普夫著，孙成昊、赵亦周译：《操纵世界的手：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内幕》，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年。

[5]〔美〕乔治·F·凯南著，〔美〕约翰·J.米尔斯海默序，雷建锋译：《美国大外交》，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

[6]〔美〕罗伯特·卡根著：《美国缔造的世界》，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

[7]杨洁勉等著：《大国崛起的理论准备》，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

[8]陈海宏著：（（美国军事思想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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